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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著向，私设+oo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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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份的H市还不是太热，风也是温和的，因为时间太晚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，繁忙的马路也难得安静下来。

叶修带着周泽楷出了兴欣，说是出来走走但也没走多远，转了两个弯就在湖边的栏杆上站定，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白沙。周泽楷紧随其后站在叶修旁边，见光线昏暗又四下无人就摘了口罩，帽檐也往上抬高，露出一张带着笑意，俊逸非凡的脸。

“恭喜啊，新科冠军。”叶修笑道。

“谢谢。”周泽楷道了声谢，他看向叶修的目光澄澈而柔和，似栏杆外荡漾的湖水，带着万分真切的欢喜。

叶修顿了一下，然后继续面不改色地调侃道，“看来小周还是认真听了前辈的教诲，乘着我不在的时候努力拿冠军呢！”

“嗯，一直都是。”

“不过蓝雨今天也是输得够惨，我看他们赛后采访黄少天居然说他什么都不想说，真是可怜见的我都要笑死了。”

“怕意外。”周泽楷一本正经地点点头，抿着嘴唇笑弯了眼睛。

“厉害！”叶修感叹，“还拿了个总决赛的MVP吧，真是英雄出少年啊！”

“你最厉害。”周泽楷夸他。

“谬赞谬赞。”叶修假模假样地谦虚了一下，言语间却不否认。

两人倚着栏杆东拉西扯地聊着，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变成了面朝西湖的姿势，入眼一片漂亮的湖光水色。叶修抽了一口烟，像是才想起一般问道，“对了，你们轮回拿了冠军都不庆祝一下的吗？还放跑你这个大功臣过来找我，难不成是专门来感谢我卖给你们技能点攻略的吗？”

“有庆祝的，在明天，回了S市才举办。”周泽楷撒了个小谎，目光游离，抓着栏杆的手不自觉地收紧，连声音都带上了微不可查的颤抖，“我是来找你的。”

“是吗？”叶修的声音很轻，随着空气飘飘荡荡地传进周泽楷的耳朵，几乎是灼伤了那一片的皮肤。

“嗯。”

两人突然间都不再言语，沉默之中似有暗潮涌动。

“小周啊，”还是叶修先开了口，他吧嗒了一口烟，低首垂眸，嘴里叫着周泽楷却又不正眼看他，夹着烟的那只手在半空中点了点，细碎的烟灰落入湖中，浮于表面，随着水流迅速不见了踪影，他说，“你是不是——”

叶修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是有一点难以启齿的味道，他手里那一点火星在不甚分明的夜里时亮时熄，飘着丝丝缕缕的白烟，末尾融进头顶深邃的夜空里，只留下缭绕在周泽楷与其主人方寸之间的浅薄味道，这让周泽楷的心情不禁有些雀跃，他注视着叶修，深棕色的眼睛被夜色染黑，显得格外沉静，似是深情。

而叶修也终于抬眼看向周泽楷，即将出口的话却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变得哑然，像是被蛊惑了一般。然后周泽楷就笑了，他转身正对着叶修，叫了一声眼前人的名字。

叶修看见他黑色的薄外套被风吹得微微鼓起，合身的衣服衬出他挺拔的好身材，配上那张好看的脸，就算当初进的不是电竞圈，到哪不是受万人追捧的年轻才俊。

虽然不善言辞，可总归还是让人喜欢的，总归还是应该有着似锦的前程。

叶修抬手深吸了一口烟，又缓缓吐出，白色的烟雾迷蒙了他的神情，只恍惚可见微勾的唇角，漆黑的眼睛甚是温柔，空气中似有一声微乎其微的叹息，他看着周泽楷，又像是看着远处通明的灯火。

然后周泽楷就听见他说，“你是不是喜欢我？”

四下寂静。

周泽楷愣住了，他定定地看着叶修笑意淡去的脸，内心的雀跃也淡了下去，良久才回答了一句“是”。

“我喜欢你。”

对方那双漆黑的眼睛仿佛看透了他掩藏得甚是拙劣，或者根本说是不加掩饰的心思，平静又不含半分私情。

“叶修，我是——”周泽楷面对着叶修的沉默，搭在栏杆上的手指紧握到发白，他期望从对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动摇，可是什么都没有。空气中飘荡着尼古丁的味道，刺激得周泽楷一阵鼻酸，他终于不敢再看叶修，偏着头压低了帽檐，用沙哑的声音将未完的话语接着说了下去，“非常喜欢你的。” 

叶修又抽了一口烟，然后把寿终正寝的烟屁股扔到垃圾桶上，一言不发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，他抽了一根烟出来，含在嘴里，又抽了一根烟，递到周泽楷面前说，“来一根吧。”

周泽楷沉默着接过，放到嘴里，叶修拿着打火机给他点烟，点燃之后正准备给自己的也点上，拿着打火机的手却被突然拦截，叶修一怔，然后周泽楷的脸就凑了过来，把自己燃着的烟头抵住叶修未燃的烟头，垂着眸，低声说道，“我帮你。”

两人之间相隔只有不到两根烟的距离，鼻尖几乎相抵，连对方的呼吸都清晰可闻。

叶修看着周泽楷近乎闭上的眼睛，长而微卷的睫羽微微颤抖，近看也毫无瑕疵的脸紧绷着，彰示出其主人并不平静的内心。

叶修知道他应该是要拒绝周泽楷这种过于暧昧的行为的。

眼前的青年还处于为了一份感情可以不顾一切的年纪，他如此虔诚又如此诚惶诚恐，会因为喜欢而产生无可抑制的思念，他的眼神、语言还有动作，他的所有都在表达着自己的喜欢，那是一份热烈的感情，美好得如同镜水月花，一触即碎。

可这份感情对谁来说是不合时宜的。

叶修知道他应该是要推开周泽楷，或者是自己退上一步，总之是要摆出一个明确的拒绝姿态，不能让周泽楷看到一丝一毫的希望，不能让他越陷越深。

但他还是心软了，他准备推开周泽楷的手缓缓落下，任凭两人保持着这样呼吸交融的距离，他在纵容周泽楷，也在纵容自己。

借火的时间持续得并不长，两股烟交错着升腾而起之后周泽楷就回到了先前的位置，他站得笔直，垂眸不语，吸烟的姿势看起来并不熟练，甚至还因为用力过猛被呛了一下，咳了好几声。

叶修看着有些好笑，又有些心酸，他叼着烟让尼古丁随着呼吸进入身体，熟悉的味道提神醒脑，所以他熬夜的时候总要点上一支，是习惯也是必需。

今晚的月色很美，不甚明亮，格外温柔。

叶修瞥了一眼倒映在湖光中的月色，斟酌片刻后问道，“小周，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你自己喜欢我的？”

“不知道，”周泽楷答道，然后不知道想起什么又说了一句，“很久了。”

叶修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知道还是很久了，周泽楷回答让他更发觉这个年轻人在感情方面几乎一窍不通的笨拙，他甚至怀疑周泽楷对他的喜欢是否是真的喜欢，而不是把旁的什么东西错当成喜欢，比如对他这个荣耀大神的仰慕，结合对方以往的种种表现，叶修觉得这种情况是有极大可能的。

但无论哪种情况，依周泽楷现在的表现来看，都不是叶修三言两语就能解决得了的。

其实叶修大可以直截了当地拒绝，一劳永逸，可这对于周泽楷也未免也太过残忍，这场感情的博弈里他一直都不是主动的那一方，叶修的挑明，隐晦的拒绝，片刻的纵容，他全都只能被动承受，然后满盘皆输。

他的喜欢是如此明显，又那般小心翼翼，却不被人所接受，但被人所怜惜。

叶修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先前挑明周泽楷对他感情的行为，他就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，然后让时间来淡化一切，他们仍旧是一个圈子里的前后辈，关系很好，以后就算退役各奔东西也能再互相聚聚叙个旧，当提及曾经的少不更事只会相视一笑不多言语，而不像现在，不忍拒绝也不能答应，落得个如此两难的境地。

叶修在心里叹了一口气，眉头微皱，一边想着解决问题还是要从根本入手，一边就问周泽楷，“那你觉得你是喜欢我哪一点？”

周泽楷突然就抬头看着叶修，他眼睛还蒙着一层水光，被浅淡的月光照得亮晶晶的，他盯着叶修一阵沉默，见对方没有后话之后才松下紧绷的神经，却也没再低头，就直勾勾地看着叶修认真回答道，“因为你值得。”

你所有的好，值得任何人的喜欢。

可感情并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，人与人的相处和共度一生从来都不是一个单纯的价值所能衡量的。

叶修苦笑，再也没有心思站在这里与周泽楷讨论感情问题，他退后一步，直视周泽楷着不明所以的目光说道，“小周，我们不合适。”

自始至终，从他决定下楼的那一刻起，叶修就准备好了说出这一句话，准备好了拒绝周泽楷长久以来基本不加掩饰的情感，也或许是从更早，从已经初见端倪的那时候就开始了。

只是一直都被感情所阻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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